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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.“衡王府宴菜系”文献 第四篇 府宴飘香促寿光
类别:刘沂生 作者:guanli 日期:2014-08-14 15:40:23

       ——雪蓑献寿王府宴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衡王华诞设盛宴,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菜香诱来雪半仙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挥手书就南山寿,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光达海滨映风帆。

这首俚谣,是专门讴歌青州城南云门山顶上那个大“寿”字的。有关这个大“寿”字的来历,且听我瘦叟道来。      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中国的历史,一言以蔽之,是一部血淋淋的争权斗争史。宋灭唐,元灭宋,朱洪武灭元建立明。中国的皇帝是家天下,大明政权传到第八代皇爷宪宗朱见深手中后,封其第七子朱佑楎为衡恭王,坐镇于青州分司居地益都城,创建了衡王府。

衡王府建造得富丽堂皇,气势之宏不亚于明帝皇宫。衡王府王位世代相传,朱佑楎去世后王位传到其子庄王朱厚燆手中。

 第一代王爷朱佑楎,礼贤下士,乐善好施。暇居斋宫,手不释卷。王爷虔信道教,驼山昊天宫珍存“昊天宫碑”,其碑额即其真迹。弘治皇帝誉其为“诸藩之范”,曾颁旨褒奖之。

承位的朱厚燆,亦非泛泛之辈。其人虔信道教,喜欢结交奇人异士,雪蓑道人即其一

雪蓑,生于明成化末年。原籍河南杞县,后徙居唐县,与衡王府管家周全私交甚厚。其人性格豪放,喜食好饮,能诗善书。其书法如老干怪虬,苍古逼人。自号雪蓑子、雪蓑道人、五湖散人等。习道学,懂道法,自称与八仙中的铁拐李有八拜之交,人称其为雪半仙

明朝嘉靖三十九年(一五六零)秋,适值庄王朱厚燆寿诞。

衡王府的王爷虔信道教,王府内掌司、冀阳人周全,是衡王兴道与修道一系列活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。他曾为王府在云门山峰下东麓开凿万春洞,洞中陈抟老祖侧卧酣睡,头枕一部金刚经。周全劝衡王大摆夜宴,虚留上席,将请神人雪蓑前来助兴。

衡王闻言暗喜:若蒙神助,大业岂有不成之理?于是,他对周管家言听计从。

   华诞前,王爷广请宾客,扬言席间有神人赴宴助饮。

青州一带达官豪富,对堂堂衡王岂有不巴结之理,更何况能一睹神仙容颜呢。像这么大规模的寿宴,理应设在中午,管家周全告知衡王,神人在戌时降临。衡王遵循管家,竟定于夜晚宴宾。

    衡王寿诞适值月末。寿诞夜又值阴天,整座青州城笼罩在漫漫黑暗中。即使这样的鬼天气,青州的达官豪富们,也俱纷纷应召,乘车坐轿而至。当晚,来宾竟达冠盖相接的盛况。衡王府前的大街上,车、轿排列几达半里之长。这真是 :

自古官大少寂寞,

趋炎附势皆亦然。

王府寿宴,设在府内南花厅。花厅里排列两排八仙桌,八道六寸平盘“四干四鲜”与首八道八寸平盘“海米烧芸豆、大虾拌黄瓜、碧岭金蝉、琉璃山药、水晶蜜桃、翡翠桃仁、盐卤水晶鸡与海蜇炝菜花”已经上桌,芳香扑鼻,甚是诱人。来客大都知道,衡王府全宴共有三十六道菜,道道鲜美,风味各异。现在上了还不足一半,完全品尝过的人微乎其微。这次有机会品尝到王府全宴,人们都感到极大荣幸,一个个早已馋涎欲滴、迫不及待了。  

天刚落黑,王府花厅内早已座无虚席。别看人齐客满,整座宴厅,竟是鸦雀无声,一个个正襟危坐,敬候衡王出厅会客。尽管桌上酒菜香味扑鼻,有谁敢去多看一眼。

    时近戌时,衡王爷冠带出厅,众宾客齐起,躬身行礼。衡王微一点头,直趋主席落座。那管家周全,紧随其后不稍离。此刻,唯有上宾席虚位。众宾客明白,那是为神人备的客座。

    滴漏不止,时晷慢移,眼看戌时即到。衡王略一转面,轻问立于身侧的周全:“管家,你看……”。

   “不忙,时刻尚早。仙驾正于途中,届时必至。”周全态度从容,不亢不卑,没有一般管家的媚态,众人似对他有几分不满。

    正在此刻,周全向宴厅门口一指,提高声音道:“看,雪仙来也!”

    满厅宾客,包括主席上的衡王在内,一齐举目,向花厅门口望去。厅门口空空,哪有神人踪影?众人心中不满,暗暗责骂这管家骗人。正在此刻,耳畔响起洪钟似的笑声:“哈哈哈……诸位久候了,小老儿来迟,该罚,该罚!”

    这声音,不是来自花厅门口,而是发于厅内上宾席上。众宾客转身看时,呀,那上宾席上已有人落座。看相貌,白发银须;望神色,仙风道骨。确非凡人。

衡王此时也傻了眼:他与上宾座紧邻,这老儿何时坐上去的,他竟一点也不知晓,看来,来客非神为何也?他赶忙离席,向那神人躬身行礼。

衡王这一行礼,宴厅里的宾客,卟嗵嗵一齐跪倒,叩头不止。

   “哈哈哈……免礼,免礼。归座,归座。”那神人虽不拘小节,却倒极讲礼数,立起身,伸手让众人归席落座。待众人归座,他也不客气,端起面前杯,向衡王一举,满面含笑地说,“来,满饮!”

说完,神人一仰脖子,早已杯净酒干,口里连呼:“好酒,好酒!”

不饮不敬,众宾客端起杯,各自小饮一口——人家是神仙,谁敢陪他一饮而尽?

杯酒落肚,那神人喜形于色,也不用筷子夹,伸手从干盘中摸起一块糕点“桃酥”,向口里一送,嚼了几下,嘻嘻一笑,赞道:“好酥!

其后,又从盘子里拈起一块“琉璃山药”,向口里一丢,咬得嘎嘣响,乐滋滋地夸道:“好脆!”

接着,他又抓起一块“盐卤水晶鸡”,送到口里,大嚼起来。一边咀嚼,一边吐字不清地言道:“好香,好香!”

而后,他旁若无人地击节自吟道:

 脆脆脆,

香香香,

踏破铁鞋无觅处,

王府佳肴隔榭芳。

美美美,

强强强,

今夜解得半仙馋,

明朝诱来王母娘。

地镜池畔摆盛宴,

天仙人圣共品尝。

目睹此情此景,宾客们口中不言,心里却在偷笑:“什么神仙,一个骗吃骗喝的疯子罢了。”

    酒过数巡。那神人越喝越来劲。后来,竟然端起酒壶,将头一仰,咕嘟咕嘟地狂饮起来,直喝得红光满面,醉眼朦胧。趁着酒兴,他醉熏熏地呼喝道:“来来来,笔墨侍候!”

众人以为,来客是在发酒疯,并没有人去理会他。衡王见无人应,找身旁管家时,周全却又不在身边,只得唤内侍送来文房四宝。

内待将四宝置于上宾席桌上,那神人却挥挥手,喝道:“撤。请王妃宝履一用!”

    内侍不敢自专,偷看衡王一眼。衡王向他微一颔首,那内待便急转内里。无用多时,内侍取来王妃绣鞋一双。那绣鞋,尖尖的鞋头,长不盈揸,真乃是“三寸金莲”。仙人伸手摸起一只绣鞋,并不去砚中蘸那黑墨汁,将手举起,向众人喝声:“唗,看了!”

衡王与在座的宾客们闻言,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
当年衡王府南面,并没有其它的住户。这客厅是北屋,南墙上一溜花窗,花窗外漆黑一片。若在白日,坐在客厅中,可遥见云门山苍翠欲滴,此时却连云门山阴影也看不到。众人口中不说,心里却极为不满,大失所望。

    失望的宾客们,转回身来,想看那神人还耍什么骗局。只见他手握那只绣花鞋,口中念念有辞,在空中虚画几笔,将那绣花鞋向地上一扔,用手隔窗向南一指,厉声喝道:“呔,再看!”

说来也怪,众人还真听他的。人们俱都侧转身,隔窗向南望去。这一看呐,啊,真玄乎:云门山北坡的悬崖峭壁上,立时出现一个巨大的“寿”字。那寿字奕奕放光,照得整座青州城如同白昼!那“寿”字的光,不仅能照亮青州城,连那东海之滨,也被映照得如日映照,亮亮堂堂。真个是:

驱逐黑暗甭日月,

寿光映得通天明。

众人被这奇景惊呆了。此刻,已确信来客是神仙,众人侧转身,跪倒于地,磕头如捣蒜,口里不住地念叨:“仙人休怪,仙人休怪,弟子失礼。”

拜毕,举头看时,首席座上空空,仙人早已离去了。此刻的衡王,仍在那里呆着,管家周全悠然地立在他的身旁。

    过了一会,衡王清醒过来,见上宾座已虚,深感失望。他悄悄地询问周全:“适才之尊神,为何方神圣?”

   “仙人雪蓑,乃鄙人神友。”周全不亢不卑,回答得在情在理。

神仙去了,众人再看那云门寿字时,窗外又是一片漆黑,那寿字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衡王感到很失意,一连数日不饮不食。为了安慰衡王,周全着人搭好支架,登高疾书,一挥而就,写了个大“寿”字,着人雕刻于巨石上,始流传于后代。字刻好后,人们称奇,那字与雪蓑写的竟然一模一样。

这个“寿”字,七点五米,宽三点七米。寿字中的“字,高二点二三米,堪称华夏第一“寿”。

青州一域,有“寿比南山”、“人无寸高”之说,即源于此。如若不信,待你到青州一游,必会看到:

遥望南山郁葱葱,

寿立峭壁向天耸。

不信你且试试看,

人无寸高非虚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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